第五枣

已到垂暮之年

纽约简易调酒指南(上)

CP:安德森X克莱恩

*HP paro,只是为了让故事显得合理的背景

*就是……给自己整口甜的吃吃,ooc注意


(上)

1955年的冬天,安德森·胡德来到纽约。他从地铁口出来,在圣诞节气氛还没完全消退的路上停下买了份报纸,速度极快地浏览着,意外看见报上道格·伯格的讣告。

道格和他在布斯巴顿同级,他父亲依靠格林德沃的势力在美国收获了大量财富,45年格林德沃决斗失败,道格退学后再也没有和旧同学联系过。安德森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半,拉斐尔墓园告别仪式。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他摇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下一页上。纽博尔德·莫里斯的政客要闻、格罗夫斯陆军中将的回忆录出版消息、新晋作家佛尔思·沃尔独家采访……他扫过这些新闻,于第十页找到奥克法·康纳克里斯放出的联络方式。

时间还早,安德森把报纸折叠起来,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副驾驶座。

“曼哈顿区,拉斐尔墓园。”他对司机说。

冬天的午后,墓园里没什么人,安德森已经对死亡见怪不怪,失去拜访死人的敬畏之心。战争结束十年,巫师界从未真正平息,有人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实质上掌控欧洲,却名义上一副假惺惺的校长做派,更有人说他放弃领导巫师是对人之性命的漠视。安德森曾于聚会远处望见过这个中年人,在几百人的见证下邓布利多立下血誓,与格林德沃势不两立。报上说道格·伯格死于入室抢劫,而安德森知道大概率是黑巫师势力在纽约的反扑。他询问了墓碑位置,慢悠悠走过去,看到有人站在那面前,背影的黑色呢质大衣看起来不详到不应在一个白天出现。男人转过身来,面庞消瘦,神色冷峻,安德森发觉他是个危险人物。直觉告诉他这一点。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在太阳下是淡褐色。

“道格·伯格的朋友?”他发问。

“算是。”安德森说,“一个学校。虽然很久没见了。”

男人点点头,大概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你知道他的死因吗?”

“入室抢劫。不过也许这另有隐情,呵呵,一些人总会因过去引来麻烦。”他意有所指,“怎么称呼?”

对面的男人并未如他所想地同样表明自己是巫师,他又看了安德森一眼,眼里流露出一点警惕。

“我的名字不重要。”他回应。

“不过,如果你再见到他的夫人和孩子,请告诉他们,道格赠送给莫里亚蒂的那栋房屋,他没有转赠或卖掉,莫里亚蒂死后他的遗产全部捐赠给了道恩基金会,伯格夫人可以去那里取回地产证明,我想这也是莫里亚蒂的意愿。”

 

安德森幻影移形回曼哈顿的旅店,他本没有再次拜访伯格留下的遗孀的意愿,但那男人说的话让他有了一点兴趣。他点餐,服务员送上来的皇家鸡饭凉的彻底,酒店大厅新配起的电视里播一场棒球赛,他百无聊赖,距离和艾德雯娜的会面还有三个小时。安德森无意识摩挲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他在考虑要不要顺便去趟布鲁明戴尔商场给她带点礼物,这举动比起讨好更像挑衅,艾德雯娜不喜欢女人的小饰物,安德森当然记得那年他送的分手礼物被她扔进了火炉。一朵栀子礼花,里面还有一张高级时装店优惠劵,价值不菲,可在早饭时当众收到上书“你亲爱的前男友安德森·胡德”、并特地包装成类似大部头书籍外表的礼物,让她着实大为光火。

但如果去买,可以很好地逗一逗她身边那个谁,我记得叫达尼兹……安德森悠然后靠椅背,用叉子拨弄着盘里的豌豆。

他摇摇头,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喝一杯。

 

下午五点,天色早早地暗了下来,他推开“塔罗”酒吧的大门,惊讶地发现上面挂着明显来自东方文化的木牌和铃铛。店内没什么人,很正常,晚饭时间来小酒吧的人不算多。安德森站在门口沉思片刻,想起自己在亚洲时听闻的古怪巫术,他对自己察觉危险的能力一向很有信心,但来都来了。右手衣袖的魔杖滑落至袖口,以便随时取出,他将目光投向店内,如释重负地发现它起码看起来是个正常又随处可见的酒吧。经典橡木质。闻起来异常干净,甚至没有酒味,地板散发着好闻的森林气息。一瞬间安德森以为这里面挂满了小树香片,纽约的出租车司机自豪于这款掩盖车内汽油味的产品。

酒保在和一个年轻女孩讲话,她带着条金色大狗,女孩穿着裁剪简洁的纤长礼服,裹着件大衣,在柔和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她衣物的价值。

狗……安德森现在想走了。诚然,酒吧里也不是不能出现此类生物,只是他自己回忆起去年在约翰内斯堡,那家英国人开的酒吧里,一个白人巫师带着十多只狗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二十分钟后那里充满了狗尿的气味。不愉快的事。

只喝一杯。他表情扭曲了一瞬,告诉自己再不快点,今天就真的什么都喝不了了。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安德森走过去点酒。吧台后的男人在说话:“贾斯蒂斯小姐,我认为是一种展示表面上的友好,毕竟本质还是你熟悉的政治,在这方面……嗯?”

“哇哦,是你!”他脱口感叹,“没想到你还兼职酒保。”

那男人正是下午遇到的那位,此刻多少看得出他不太愉快,安德森只好露出一个笑容,笑容里没多少抱歉的意思:“抱歉打断了你们,那我想来杯Gin Tonic,麻烦了。”

“世……格尔曼先生,”绿色眼睛的女孩不掩饰好奇,“这位是?”

“……一位客人。”格尔曼说。“我想是来喝酒的。”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但贾斯蒂斯小姐很明显领悟到了些别的意思,轻巧地对格尔曼先生点点头。“代我向那位问好,晚些时候我会在巴黎那发电报给你。”她拍拍身边的大狗,“苏茜,我们走。”

安德森随着她的离开突兀回想起进来前门口停着的豪华款凯迪拉克,他有些沉默,脑子里就上流社会和狗和女孩过了两三个猜测,不过还是把注意力转回要喝到的酒上。他轻咳一下,敲了敲橡木的吧台,加深了笑容,吧台后的酒保也沉默了,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在点酒,安德森会以为他冒犯到了面前这个面容冷酷的男人,以至于被称为格尔曼的酒保紧绷着身体准备掏枪。

十秒钟的对视后安德森忍不住开口了:“一杯Gin Tonic,谢谢……?”

格尔曼终于有了动作,他用力擦了擦手中没有一点污痕的玻璃杯。

 

对于克莱恩来说,那天真的挺灾难的。

首先,“星星”在出差路上打了他三个长途电话,从法国尼斯到戛纳。凭借时差,他完美地让克莱恩在凌晨下楼接电话,很难说不是刻意,不然他完全可以用猫头鹰送,再或者电报。电话内容充满他个人风格的愤怒抱怨(“你说过你不会再冒那种风险!”),为了让自己回去补眠,克莱恩欠下一次向伦纳德·米切尔诚恳深刻的一次当面道歉。打完电话他疲惫地捂了脸,安慰自己起码对方要付巨额的电话费。

其次是道格的葬礼,他53年以夏洛克·莫里亚蒂身份活动时与他交好。克莱恩从心底怜悯这个恐惧着格林德沃残党报复的人,他知道道格在战后只身来到纽约,和父亲断绝关系,又因自己的爱人是麻瓜,不敢向美国魔法国会寻求联络。他那时没法和阿曼妮西斯取得联系,敌人紧紧追击,道格·伯格的委托是第一笔大生意。他带着他父亲的遗物回到他面前,伯格先生流泪了,后将名下的一栋房产借给他暂住。那天他前来拜访,留下一张房契,上面表明此独栋公寓赠送给夏洛克·莫里亚蒂。后克莱恩离开纽约前往大西洋海上,就断了联系,回到纽约后他继续使用格尔曼·斯帕罗身份,也没想再构建曾经的关系网。直到两个月前道格的尸体被发现,上面全是切割咒留下的伤痕。美国魔法国会保留了尸体,试图查证真相,于三天前编造了一个入户抢劫的借口,匆匆将失踪很久的道格·伯格遗留在安排好的旅馆房间。克莱恩为他感到不公,凶手已被捉拿,疯癫的追随者在椅背上融化。

改变美国巫师们对与麻瓜结婚的仇恨也许是一个目标,它很宏大,未来他会去做,但现在不是时候。

最后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安德森·胡德。一开始克莱恩相当警惕,准确来说,解开误会后他还是很烦他。

第一次见面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克莱恩能把那句话理解为安德森暗示自己的过去已经被他知道,几个小时后他又奇妙地推开酒吧门,摆出一副“好巧啊”的样子,还高高兴兴地点酒。这几点加起来足够他在心里腹诽安德森几百条。

……有一刹那格尔曼·斯帕罗外表的克莱恩确实动了点直接上魔杖的心思,但金发碧眼的男人对他看起来没有多少防备……甚至还在要酒喝。

 

“没有。”克莱恩冷酷回应。

“没有?”安德森愕然反问。

他顶着安德森不可置信的眼神,又冷酷地强调了一遍:“没有。只卖瓶装的。”

安德森沉默了,表情有点复杂。他本想说要把我赶走就直接一点,但看着对方平静的脸和反复擦着的玻璃杯,再加上后面似乎完全没有开过的各色酒瓶,不由得再审视了格尔曼一眼。开玩笑,Gin Tonic是一杯最差的酒保也不会弄砸的酒。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认知,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那你开这个酒吧干什么?”

这不能怪克莱恩,确实没有几个人会来这里喝酒。这里接近曼哈顿的哈林区,治安已经算不上优秀,却也没到流氓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步。不久前也有黑帮来挑事,现在,“绝对不在‘塔罗’酒吧闹事”和“别惹那个格尔曼”成为黑人聚集区的共识。酒吧对面是结核病大楼、保险公司和一所快倒闭的咖啡店。本来这家店就只是一个联络地,也或是一个格尔曼·斯帕罗真实存在的证据。本着这种心理,克莱恩学了调酒知识,却真没调过几次,他平时又不喝,顶多在交易的时候勉强来点古典鸡尾酒,还要特地要不那么刺激的。

“塔罗”店内只卖瓶装酒,这是合理的。

但是一个酒保不能不会调酒……克莱恩沉默地评估着眼下的状况,店里没有人,直接动手也……不不不,要谨慎……要是他们是一个组织埋伏在门外,这就能立刻让我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身份……克莱恩迅速下了决定,悄然深呼吸,目光刻意转冷,看着安德森再次说道:“你可以喝现成的酒。”

——言外之意是我懒得给你调,不是我不会。

他绞尽脑汁,在脑子里搜索着牌子名:“哥顿杜松子酒,灰雁伏特加……波多黎朗姆酒。都有。”

安德森看了他一眼:“那你背后的那些呢?”

我背后有哪些?天,我怎么知道阿曼妮派人给我准备的“标准纽约小酒馆”有哪些酒?克莱恩面不改色,手里还在擦那个酒杯:“……你也可以选。”

安德森用目光扫过他背后的牌子,显得一下子高兴起来。“那来瓶苏联红牌伏特加,”他兴奋地坐了下来,“再来瓶莳萝利口酒,调酒器借我用下?”

一个经验丰富的酒鬼……克莱恩在心底给他一个差评,没什么底气地点了点头,转头尽可能显得熟悉自己的酒吧,试着忽视背后那人越来越直瞪瞪的眼神。他没控制力度,用力把那几瓶酒放到吧台上,玻璃瓶底和桌面发出的巨大的声响里安德森饶有兴味地看他,没说什么。他要了个青柠檬,又要了刀,仿佛确信面前的酒保不会帮自己剥开(事实上确实不会帮他剥)。他漫不经心地熟练扯出一条果肉,好闻的柠檬香气让安德森在心底替酒保先生对客人的态度找着理由。毕竟大多数时候,在各个大陆奔波的他要在闹烘烘、时常有男人女人发狂地叫着的大酒吧和真的没几种酒好喝的冷清地方选其一……

酒类齐全。但没有爵士钢琴这一点让他颇感遗憾。还过于冷清。

安德森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量酒杯的中部细处,反转手腕倾斜,让透明的酒液进入玻璃调酒器。他敏锐地察觉酒保迅速地瞥了一眼。也许是炫技的兴趣,装好滤冰器和盖子后,他用手指弹琴般依次敲击瓶身,紧紧按住底部,摇晃得挥洒自如。

酒保低下头去专注于手里的动作,显得漠不关心。

安德森不知为他还是为自己遗憾地摇摇头,自顾自打开盖子慢慢倒酒出来。

 

克莱恩一直在看。

很帅!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对这优雅专业的动作哀嚎起自己当时尝试的狼狈来。

阿曼妮西斯派来的人教他用量酒杯,对方就是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的,维持着这个姿势的同时打开瓶盖。克莱恩事后每次学着这样使用都要洒半杯以上,从此果断放弃耍帅念头,转用大拇指和食指。克莱恩看着金发碧眼的男人潇洒地混合酒液,品味出几分他在刻意炫耀的味道,忍着把杯子扔到对方脸上的欲望,低下头竭力装出“我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于是又换了一个杯子擦。

“伏特加三十毫升,利口酒十五毫升,本来该加和利口酒等量的新鲜柠檬汁,哈哈,但我不喜欢酸味……格尔曼?对吧?你知道这款鸡尾酒叫什么名字吗?”安德森倒出酒,端起来状似无意地说着。

……不知道。克莱恩抬起头看他。

“‘Friends’。”安德森呵呵笑道,“你不觉得意味深刻吗?”

你说深刻就深刻吧,我只希望你快点喝完然后赶紧走……克莱恩没有开口,有深仇大恨一样用白布把杯壁擦的嘎吱作响,恶狠狠地在心里编排了好几句堵他嘴的话,眼神显得更加冷漠。

冷场片刻,安德森半无聊半无奈地继续说:“你知道吗,一个合格的酒保不应该让客人尴尬地坐着,要学会接话。比如我们来聊聊道格?”

他换了一个姿势,仰头喝了一杯酒,放下来准备开口再很有聊天欲望地闲扯几句。

可酒保格尔曼先生已经抽出了魔杖,安德森只好举起空闲的那只手,示意对方自己没有恶意,他挥了挥袖子,克莱恩意识到里面装着对方的武器,他将自己的冷杉木魔杖抬高对准,然后紧紧盯着男人碧色的眼睛,发问。

“你到底是谁?”格尔曼问,他像下一秒真的要发一个恶咒一样。

“我没有敌意!真的,我是道格·伯格的老同学!”安德森哭笑不得,“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有攻击欲望吗?”

我还要问你呢,你对所有人都是用这种方式讲话吗?看来迟早没恶意也要被误伤……克莱恩简短地要求:“名字、目的还有背景。”

“安德森·胡德。”安德森立刻说道,“布斯巴顿的毕业生,你知道布斯巴顿创始人赫拉伯格的知识与智慧联盟吗?我虽然和他们关系不好,嗯,也不能说关系不好!就是比较紧张,但总的来说我还算他们的成员,你可以去曼哈顿中心的‘黎明佳丽’咖啡店找他们确认,至于目的……”

他犹豫了。

你这也太熟练了……克莱恩挑了挑眉毛。

“……我来纽约找人述职。”安德森无奈地补充,“然后找点别的事情做做。你要相信,我推开你的店门纯属意外,在那之前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克莱恩想了想。“两个选择。”

“一,把魔杖放在你右手边一只手臂距离处,然后喝你的酒。”他说,“二,现在出去。”

他觉得安德森大概会选第二个,但这位自我介绍很可疑的男人犹豫了一会,主动把魔杖放在了旁边。“你是不是可以把你那根收起来了?”

这都不走?克莱恩心说,那就别怪我再通过恐吓你的方式撬一点情报出来了!

他挥动魔杖,门上的帘子降了下来,整个空间一凝,被完全封锁。纸张和钢笔从书架上飞到克莱恩面前。

安德森看见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所以说你真的放弃了抵抗?”达尼兹喝着瓶装啤酒,察觉到嘲讽的机会,“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安德森坐在他对面,摇摇头的同时晃动手里的瓶子:“没办法,那时候我有点好奇,不,不能说有点,应该是很非常好奇。”

达尼兹嘿嘿一笑:“你就不怕他真给你来一下?”

“这就是直觉的选择。”安德森随口回应,“怕有什么用?如果是你应该会直接拿着魔杖逃跑。”

“狗屎!我……等等。”达尼兹本想恼怒地否认,但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塔罗’酒吧?塔罗……”

他露出了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

“勾起你的悲惨往事了?”安德森做了个“请说”的动作。

达尼兹的表情更加精彩了:“那个酒保……是不是叫格尔曼?格尔曼·斯帕罗?”

“怎么,认识?”安德森停下喝酒的动作,研究下了下他的神色,若有所思。

达尼兹笑的勉强,看起来已经有了离开纽约的念头。“你说得对,我会直接逃跑。不不不,我看到他的脸的第一瞬间就会从此离那个酒吧远远的。”

一场浩大的达尼兹单方面诉苦大会最终由艾德雯娜把耷拉着嘴角的人带走结束,安德森听得兴致盎然,疯狂的海上冒险家,不知名神秘组织成员,突然冒出来的强大巫师,现在在纽约开了个小酒馆?尽管对酒类毫无研究?

他回想起那日格尔曼封锁房屋,唤来猫头鹰,态度突然和善,笑容显得很真诚:“安德森·胡德,如果把你和知识与智慧联盟做交换,他们会给我什么?”

安德森想了想,更诚恳地坦白:“他们……会感谢你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格尔曼·斯帕罗抽搐了下嘴角。他沉默地注视面前一只手举着杯子,另一只手作投降状的客人。

老实说,安德森那时并没有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他善于使用烈火咒,且熟练控制它。他最辉煌的战绩是一个人干掉三十二个黑巫师,他们直到在火焰里被焚烧殆尽还在认为那属于黑魔法一侧的咒语来自自己的同僚,大声喊叫着让自己人停下。如果格尔曼直接动手,大概率安德森会选择先用无杖魔法投一发火球,逼迫对方先解决它,然后自己尝试幻影移形离开。但这个在达尼兹嘴里单枪匹马杀进黑巫师聚会,再带着首领头颅出来的疯狂巫师只是显得有点挫败。格尔曼的魔杖闪烁了一下,钢笔自动在信纸上飞快写起字来,信纸安静自行折叠,他用左手拿起它,把简短的字条交给猫头鹰。

“交给‘黎明佳丽’咖啡店的……”格尔曼对猫头鹰说,随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出地址。

安德森从善如流:“曼哈顿十一街23号,‘黎明佳丽’咖啡店,店长麦克·皮威。”

“我要求他们敲上证明,魔法纹章。”格尔曼说。

安德森毫不在意,知道自己若流露慌张,才是最大的疑点,他只是把手放下来,露出个苦笑。“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因为过去的矛盾而故意否认……这很有可能。”

他抬起鸡尾酒杯又喝了口清爽的Friends,余光仿佛又看到格尔曼抽搐嘴角,这一次,它更接近一个忍不住的笑意。

 

艾德雯娜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他:“你该走了。”

“我?”安德森回过神,“不,我大概最近会呆在纽约,嗯,起码经常来。”

“为什么?”她连好奇都很简短。

安德森想了想,“也许是发现了一个很会调酒的调酒师吧。在别处很难见到的那种。”

他一饮而尽瓶中残酒。“哈哈,开玩笑的。”

 

克莱恩没有轻易相信。

这听起来太谨慎,但他过去的经历告诉他,这是必要的。他坐在酒吧楼上的小公寓里思考着。赫拉伯根和他不是敌人,和阿曼妮也不是,起码明面上赫拉伯根不支持黑巫师势力,知识与智慧联盟送来的资料和证明没有造假的必要,把一个间谍派到自己身边更是不太可能。

那倒真要想想这位“最强猎人”想干什么了。

安德森,布斯巴顿出身,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来自瑞士或者意大利。混血。对黑魔法态度呈中立,但又有很多白巫师朋友……1944年毕业后前往各个大陆,借“冒险”和“寻宝”的名义同时完成任务……因个人原因建议调离总部……克莱恩扫视他的资料,促狭地想这人是否就是因那张嘴才被迫在各个大洲跑来跑去。他合上夹着白纸的本子,又想起来没留安德森的联系方式,不过要是他再也不来了也挺好的,次数多了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对他连用三个无声无息。

希望他人没事!他打趣了一声,短暂思索起那天安德森为什么会交出魔杖而不是选择离开。没几分钟,黑夜的密信到来,通知他因斯·赞格威尔循着特意布下的诱饵,已经登录西海岸。他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情上,把金发的猎人忘干净了。

 

 

“不要怀疑,但以上这些事后来通通成为我落在安德森手里的把柄。”克莱恩苦涩地说。

电话那头的罗塞尔听起来在憋笑。“小周,你就不该立那个酒保人设。”

“但在海上,格尔曼·斯帕罗是个特酷的男人。”克莱恩说,“他应该是那种对瓶吹伏特加的……硬汉。”

罗塞尔放声大笑。

“别笑了!”克莱恩恼怒起来,“听不听?这不是你打过来问我的?”

“听。”罗塞尔平息下来,“让我来继续听听这位安德森·胡德是怎么把你泡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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