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枣

已到垂暮之年

Prodigal Holiday

CP:安德森X克莱恩

*因斯战后的安德森选择求助克的if,ooc

*南大陆习俗捏造


在世上,安德森仅携带他自己,克莱恩有时无法想象这个人是怎样如鱼得水地活在战乱和混沌中,占卜家收敛情绪,猎人却将他们坦荡露出。金发碧眼的宝藏猎人要是知道了得嗤笑一声:格尔曼·斯帕罗,疯狂冒险家,不也仅带着一个手提箱走在海上?

这样下去就又是克莱恩此人隐藏的秘密,他倒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在灰雾之上还存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用品,虽然每次都要经过一番仪式,安德森不免撞到两次,挑挑眉说你还真是虔诚。呵呵,克莱恩在心里冷笑,随即把他赶出房间,原地逆走四步。

进入南大陆原始地区后,文明之物就如灯火通明派对上的装饰物,钢铁的光泽在绿色和泥土色中不免突兀,克莱恩想起客观上来说已经不知几万年还是几十万年前周明瑞看的公共卫生科普书籍,铜版纸印刷大百科,说非洲(这当然是个地球概念)寄生虫隐藏于河水、树干与空气中,特别且繁多,能把人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占满,然后孵化,从耳朵鼻子眼睛等一切有孔洞的地方爬出。这样一想安德森体内的蚕蛹倒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克莱恩想到这开始在心灵深处默默向女神祈求。愿女神庇佑,不要再让他和他的体质(无论是倒霉还是体内寄生虫)吸引来阿蒙他兄弟那种级别的东西了,转头思索,还是心虚了起来,其实应该是我吸引过来的。


他们徒步沿着路走,安德森也不对旅伴的牙尖嘴利惊讶了,格尔曼时常对他的挑衅进行绝妙的回击,猎人总很有聊天欲望,从伦堡轶事唠叨到某次冒险。旁边是赤脚走过的女人们,她们目不斜视,身上穿着来自拾荒的破布烂衫,慢慢沿路走来,忽视穿着整齐的两个男人。克莱恩一开始忍不住盯着看几秒,女人们头上总纹丝不动地顶着各种东西,层层叠叠,衣物明显没有任何搭配可言,有什么穿什么,身上鲜艳明丽的色彩和她们脸上沉静苦闷的表情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地上是泥坑,丛林里开着橙色的俗气的花,好在克莱恩很快忍痛取舍,放弃了正装模样,安德森站在一旁笑。语言不太通,不过不是问题,起初他认为安德森应当懂得都坦语,看到猎人拿出一把符咒时占卜家还是在心里暗暗腹诽了很久。

不过这都是,无趣的闲话而已。


安德森敏锐意识到有什么发生在疯狂冒险家的头上,变化的态度往好了讲叫信任和坦然,往坏了讲叫漠然和忽视。他不禁有点怀念格尔曼和自己端着架子的时候,如果是那时的他,大概会掩盖自己每周一下午定时的神游天外。

第一次看到时他被格尔曼嘱咐,要他帮忙看着周围,猎人不明所以,先点头答应了下来。格尔曼进了屋,安德森坐在屋外百无聊赖,后来还是悄悄推开门,却看到疯狂冒险家平静甚至有些呆滞的眼神,只是端坐在那里。安德森琢磨几秒,觉得可能是对方不小秘密中的一个的显露。

是的,格尔曼信仰一个邪神,他注视着对方无神的双眼,露出一个微笑,邪神。老实说安德森不是会真正信仰什么的人,也没有大胆到愿意用掉脑袋的风险接近一个狂信徒,但格尔曼·斯帕罗也许是例外……非要用理智来分析,对方已经晋升半神,凭借背后的势力和自己的实力干掉一个收割者并不困难……罗塞尔大帝曾说,风险和利益并存……不过安德森决定不撒谎,对他而言格尔曼很有趣,他很酷,现在猎人觉得这种酷有点演的成分,唯一有问题的是有多少。扮演法的需求?安德森若有所思,这时格尔曼缓慢眨了下眼,活了过来,深棕色猛然撞上碧色,克莱恩没来得及掩盖突如其来的受惊,将头往后侧去,他对面的猎人加深了他的微笑,挑衅或——调情?

安德森自上的阴影压着克莱恩,小丑能力压住占卜家下意识想要露出的表情,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另一个人辐射的体温一般。格尔曼·斯帕罗没有任何表情,安德森在心里吹了个口哨,他饶有兴致,自从真正发觉冒险家不会真的掏出枪把自己直接击毙后他的行为大胆了很多,试探着两人关系的边界。属于猎人的本能熊熊燃烧,这不是太有趣的一个事实吗?比如格尔曼其实是个很会包容别人的人?而克莱恩此时不动声色地思考这位迷雾海半神以下最强猎人又抽了什么风……塔罗会上的情报还在脑子里盘旋,克莱恩演愚者演得心疲力竭,回头还得上去扮“世界”找正义小姐做心理治疗。他脑子里刚交织了十几条待办事项,四天前因斯·赞格威尔被他亲手击毙,脑浆四溅,而无法回家的事实一直在轰击他精神的地基。克莱恩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安德森恍然间很想叹气,不由得感到羡慕,如果换成安德森,此时应该还有余力对这个让人说艹的命运举起中指……虽然也不知道竖中指这个手势有没有被传播。

安德森心里也没什么底,所谓底线嘛,也许踩着踩着就越来越低,再也许哪天翻车他真的会被格尔曼灭口……格尔曼只是微微后仰着头,目光审视,旅馆的老木质靠椅发出嘎吱响声,碧绿色眼睛盯紧深棕色的——那里面闪过的情绪是疲惫吗?

“看起来你没失控。”安德森最后这样笑了一声,瘫了下手走向门口,“别忘了记得咨询我体内的‘蚕茧’的解决方法。”

他们继续南下,克莱恩在这种跋涉中暂时忘记推推动他流淌的命运,红边花、血月草和芒果树,奇异的植物和昆虫。目的地是原始部落的某只灵巫血脉,阿兹克沉睡前给他的某个坐标,拜托他去取那儿的一个物件,完成后克莱恩将彻底离开南大陆,去继续扮演他的道恩·唐泰斯身份,他想不如趁现在把这事做了。脱离大道后只能行走于丛林间,旱季已经来临,褐色的溪水曾湍流于白色石头的河床间,果树贫瘠不堪,枯叶落地,安德森抱有怀疑,认定那一支部落也向西边搬迁了——传闻那边的河谷处正在下雨。克莱恩没有解释,握紧铜哨后他明确知道该往哪走。

起初还有建设给旅人的小镇,粗糙的旅馆,北大陆长相的老人点头给钥匙,再往里走只剩下更原始的部落。本可以借助信使小姐的力量进行灵界穿梭,可铜哨的引路性却在灵界失效,不得已进行步行。脱离北大陆殖民地后只能使用帐篷。

克莱恩被灵性准时叫起,在这里自然没法期待正常的刷牙洗漱,秘偶是扔在灰雾之上了,他可不想安德森发现点什么。他套上之前购买的棕夹克,带上鸭舌帽,走出帐篷。安德森在和一个男人交谈,符咒的效果没有那么好,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也没有掌握这古代高地语在各个部落的不同演化,他借助手势,夸张地比划着。人叫做“卡莫”,单数是“卡图”,而“卡图”指的却是所有活着、死着和未出生的人。克莱恩默默地想着,“卡图”描述的显然是某种灵魂,从灵到肉,从肉到灵,这种跌宕在南大陆遗留的死神习俗里听起来像是旅程。它们自宗教蔓延到语言。安德森结束交谈,很自然地走过来靠拢他:“我们运气不错,这附近河上居然还有一个会说一点赫密斯语的人,那个人说我们可以去换咖啡喝。”

南大陆的高地咖啡?还是名气差一点的东西拜朗的?说起来谁和你“我们”啊……还有,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克莱恩点点头,默不作声。

他抬头看见猎人习惯性地将金发捋成三七分,撞见他的目光,安德森颇感疑惑地回望,见到格尔曼平静的眼神和不符合他的作风的服饰,嘴角流露出一点笑意。克莱恩猜到他想说什么,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忍不住回嘴的欲望,抢先开口了:“应该很近了,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到达。”

安德森哦了一声,转头向河流那边走去。他们逆着流向走,很快看到那艘被栓在树木上的木船,漂浮的小棚屋,亮蓝色的马口铁棚顶,一副负载过重的样子。用苏勒,安德森轻易地换到了罐头食品,克莱恩盯着几颗五颜六色的糖看了几秒,最后还是放弃了开口要求。于帐篷口,安德森看着格尔曼打响指借灵性燃起火堆加热食品。灼热的空气扑向他的脸,他歪头看格尔曼,对方只是搅拌着不算美味的肉块,一口一口地吃。于这种场景里安德森再度想起他念念不忘的画面,不死生物的幽光为底色,潮水般幽怨地穿梭过空间,格尔曼斯帕罗右手按着礼帽,衣摆扬起,露出掩盖的消瘦的大腿,随后稳稳落于地狱上将对面。而此时格尔曼,穿着圆领衬衫和棕夹克,带着一个鸭舌帽,就连金边眼镜也没法再增加一丝一毫的锋利气质。安德森颇感好笑,他没想过冒险家脱离规规矩矩的正装打扮,睡帐篷穿土著服的样子,而这种装扮无疑将平时的格尔曼和现在的格尔曼割裂开来,露出某种没法用语言描述的奇妙来。


他们没能在第二天到达目的地,这天后半夜克莱恩负责守夜,心里还在盘算道恩的枪支交易一回事。铁血骑士的魔药配方就是此次路途的报酬,安德森蜷缩在帐篷的毯子里呼呼大睡,他倒没有像达尼兹那样会打呼噜,这种时候克莱恩就要开始感叹但凡对方没有这张嘴呢。不过,他漫无目的地思索,安德森·胡德,宝藏猎人,平时嘻嘻哈哈,在一些细节上极具洞察力,灵感不比占卜家序列低。周围的凤凰木在他的漫游里惊醒,于凌晨时分开出猩红色的花,进入这里后他有意减少取下灰雾物品的数量,每每抬头,月亮不详的绯红总让他胆寒。他的目光越过火焰投向那个被毯子包裹的身影,要是能把安德森当武器用还真挺好的,做成非凡特性来使用也不是不行。克莱恩自娱自乐地吐槽着——他明白的,或者说他羡慕于安德森的一点就是,即使对方死去,躯体坠落地面的声音也不会让安德森恼火半分,只因猎人轻飘飘地活着,与克莱恩这种人形成了极强的对比。克莱恩闭上眼,眼前再一次出现悬挂着光茧的门廊,看见它们的那一刻他因寒冷和失措的心跳而战栗,苦苦坚持着的执着崩塌,崩溃在血液里上浮,身边鲜活的一切拉着他下沉。但即使他能用异乡的语言诉说,也无人能倾听。这些天他不断地走着,麻木地听着安德森的贫嘴,疲惫,然后径直穿越疲惫,然后超越疲惫。克莱恩是羡慕的,若说克莱恩身上缠绕着过多的因果之线,在不可见的红尘里吊悬勒紧脖子,安德森身上的线却可以被他自行斩断,毫不恐惧地大笑着奔向死亡。这种事情又导致另一种情况发生,安德森可以为了平凡的一切活下去,而克莱恩,伪装于格尔曼皮肤下苟且呼吸的真正自我,不得不为自己指一个迷瞪的方向,然后才能存活。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安德森·胡德。克莱恩在心里念这个名字。你没有想回去的地方吗?你不在乎一切吗?他想自己终究还是不理解这个人的,如果说他们的本质都是以对苦难的自嘲和玩笑来保护洪流中的自我,那怎会将他们推向如此不同的方向呢。

那现在又是什么呢?是一次荒诞的让他品尝到安德森生活方式的假期吗?纵情的,挥霍的,尽管目的地仍是那里,而中途克莱恩也可以有这样的日子吗?


次日傍晚克莱恩拨开厚大的不知名植物的叶片,披着古怪花纹的彩布的老妇似乎早有预料他们的到来,克莱恩迟疑递出阿兹克铜哨,面目斑驳勾勒纵横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随即用哭叫的声音呼喊着听不懂的词汇。部落里的人似乎都刚刚醒来,他们昼伏夜出,脚下的草地干枯苍白,安德森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一切,看看格尔曼,还是一副世界末日来了都会保持的冷漠脸。一整个部落都活了过来,唯一会一点因蒂斯语的是个混血男孩,安德森和他聊了起来,眼神不时瞥向旁边沉思般的格尔曼。男人们,孩子们,女人们,举着缓慢燃烧的火炬,用棕榈油泡过的破布裹在粗树枝上制成。晚霞嫣紫,烟雾擦伤天空,妇人悲伤地唱诵某首歌谣。克莱恩心神巨震,那旋律慢慢鲜活,奇异恩典,并非只有开头那著名的四句,而是一整首。英文的韵律被口音扭曲,却不妨他几乎控制不住地要流泪,故乡。我曾盲目,我已寻得。死神,英文,歌谣,灵教团。黑夜女神。不知是馈赠还是价格。他的命运。

安德森转头看他,格尔曼此时几乎不再掩饰他的脆弱了,他心里的好奇几乎不断冒起泡来,这首歌?这个人?这个地方?如果这时去询问他的过往,格尔曼到底会不会真的恼怒起来呢?还是会和盘托出,坦诚相告?

人群围成的圆圈不大,所有的声音很快被火焰吞没,不是咆哮,火焰喃喃自语,数不清的蛾类奔向火焰,仿佛两个异乡人的到来是某种神谕,一场祭典即将开始。男人们推进,跃蹦,女人放声歌唱,孩子们循着火堆慢慢走。那个老妇人披着彩布继续喊叫着,听不懂的话语,她忽视了背后的两个人,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被火光描边的背影。

克莱恩沉默地坐在木屋防潮架起的高处楼板,脚步悬空,安德森结束了和男孩艰难的对话,走过来坐在他右边。他也索性懒得遮掩好奇,盯着被阴影和火光各占一半的格尔曼的侧脸,看他发呆或沉思的漠然表情。安德森决心做一个大胆的举动,他转过头,把注意力假装投向篝火,左手却缓慢地移动,最终触摸到了另一个有些冰冷的指节,格尔曼的手瑟缩了一下,却没有真的拿开。于是安德森慢慢地将手覆盖上去,直到大拇指从对方的虎口处探入,摸到火焰、夏日和情愫的薄汗,随即用食指勾进格尔曼紧扣的袖口。

有多久呢?克莱恩目不斜视,心脏却在胸口紧张地锤击。有多久,我没有和人类肌肤相触了呢?哪怕是一个拥抱?他感到恐惧,凝望着的火焰模糊,全部注意力都在右手的触感上。男人,我并不喜欢男人;安德森,我对他也没有超出有友谊的部分,我们甚至没有多深的友谊;恋爱,我真的能接受一个恋爱吗?既然回不去了,可我的道路无法再容纳任何一个空位。克莱恩想到这几乎要悲哀地笑起来,是啊,先不说男性相爱,我能做的只有把——任何一个人——推离,推离,推离我这个漩涡。

安德森握住了他的手腕。

皮毛烧焦的气味,灿白的光焰带来的是某种奇幻的,迟缓的平静。克莱恩于忽冷忽热中辗转,身体里一部分呐喊着:请接近我吧!请把我栓住!正如河流上的破摆船只!他几乎是再贪婪不过地用一点点的面积呼吸着安德森对他的那一点算不上恋的情绪。正如好奇是爱情的伪装,安德森自觉也无法理解自己此时为何要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但他可以确定,要是此时不是,那就永远不是。安德森自认没有对男人的爱好,他很少去红剧场这种地方,正如他自称的艺术气息,安德森的欲望是由人引发,而非存在于他自身。他只和女人滚过,事后总安静打量对方的身体,比起性更接近于心静的艺术描摹。对格尔曼,他不可否认地,此人并非完全如他所言演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他,阴沉黯淡的肖像画,若是露出其中柔软一面,该如何绘画呢?

克莱恩用余光去不留痕迹的打量安德森,金发在他视野边缘的斑驳阴影中移动,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了。现在应该怎样感觉?尴尬?而此时此刻克莱恩只有无措,正如他无法做到完全割裂世界与自己,他在渴望,亦如他无法坦诚说出一切。


他的嘴唇干渴,声音从未如此嘶哑。那几乎不太像是格尔曼·斯帕罗的声音了,克莱恩只是听到一个声音说着。

“……我序列的某一个能力,改变面貌。”

“还有……控制表情。”

所以是扮演啊,安德森用猎食者的耐心等待着下文。可对方只是沉默。背景音一般的呼叫和喊声还在持续,朽木的老人言说世界,世界之外是两个仅仅依靠手腕相连的,可悲的,脆弱的人。其实既无喜悦,亦无爱和光明,没有祥和和救助,可以治疗痛苦*。只有,只有……

克莱恩下定决心。

“……我原来的名字是……”

火焰的奔腾彻底爆发了,没有人睡觉,嘹亮的吼叫淹没了说出口的任何词汇。


深棕色的眼睛对着碧绿色的,前者里的茫然放大了。我们置身一片黑暗平原,挣扎奔逃的凄谎惊恐。谁这时孤独,谁就永远孤独*。

克莱恩抽回了手。


半个礼拜后他们在某处旅店分别,回来的旅途一帆风顺,借着船只顺流而下,昏暗里安德森又不经意间想起那日在鱼腹中也是如此,格尔曼闭眼,自己没话找话。他想,他还是会用格尔曼来称呼面前的这个人的,无论那个名字是什么。毫无疑问,格尔曼·斯帕罗将成为他生命的一个过客,他相信对方也是这样想的。

道别之时克莱恩也没说什么,他有些懊悔那日的软弱,但是这也许,也许,背上深重债务的克莱恩·莫雷蒂和不欠任何人事物的安德森·胡德,将以一种极其相似的茫然去迎接前路。

“我大概会回伦堡那边。”安德森转着鹿皮帽,“那边说不定能找到铁血骑士的扮演机会。”

克莱恩轻轻点头,犹豫了一会,还是说:“接下来我会回贝克兰德,换一个身份……做点事情。”

女神借阿兹克之口要他取来的物品占满死神的气息,克莱恩能猜到黑夜女神对死神权柄的逐渐掌控。

安德森学着他的样子也点点头,“好了,不用说再见,也许有一天真的会再见。”他模仿着上一次告别时的话语,不过这次没带上任何自嘲的情绪,“说不定呢。”

克莱恩目送这位猎人踏上码头的轮船,转头走入人群中。

他们自此结束某段可以称之为假期的时光,再度义无反顾地踏入自己的命运。


*买股失败的愤恨短打,不太好吃的粗糙腿肉。饭饭在哪里……(躺下)

*雷·布拉德伯里/里尔克《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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